得意忘言出自《庄子·外物·13》,全文如下:
荃者所以在鱼,得鱼而忘荃;蹄者所以在兔,得兔而忘蹄;言者所以在意,得意而忘言。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。
意思是:鱼笱是用来捕鱼的,捕到鱼便忘了鱼笱;兔网是用来补兔的,捕到兔便忘了兔网;语言是用来表达意义的,把握了意义便忘了语言。我哪里能遇到忘言的人来和他谈论呢?
作者通过这一段作出启示,读者不能游于语言层面,更应把握其表达的思想实质。
现代的用法和“心照不宣”是同义词,但本篇文章取其本意。
这个词的表面意思,和“卸磨杀驴”、“过河拆桥”挺像,但是后者倾向于表达一种忘恩负义的行为,为贬义;前者用于表达我们应时刻关注语言的核心目标——传达思想。
禅宗比较看重的一本佛教经典《金刚经》有下文:
以是义故,如来常说,汝等比丘,知我说法,如筏喻者。法尚应舍,何况非法。
意思是:正因为如此,如来才告诫你们这些比丘,我所说的法,就像船筏之譬喻一样。佛法尚且应当舍去,何况那些与佛法相违背的非法。
“筏喻”的典故中,筏是竹筏,利用竹筏,即能由此岸到彼岸。到了彼岸,竹筏当然应该舍去,谁还把他带着走。佛法的目的就是带人们达到解脱的彼岸,而佛法中的比较重要的方法是“破除执着”,执着于佛法也是一种执着,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应当放下佛法。
禅宗则很大程度发扬了“得意忘言”的精神,其中有一则拈花公案:释迦牟尼佛有次在灵山会上,面对百万人天听众一言不发,只举起一朵花来开示大家。“百万人天”全都莫名其妙,唯有迦叶尊者破颜一笑。佛便说:“吾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实相无相,微妙法门,不立文字,教外别传,付诸摩诃迦叶。”
这种无上妙法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到了第二十八代的达摩,他到中国建立了禅宗。
禅宗是佛教的一个宗派,其目标和佛教的目标一致,即解脱,即开悟,即成佛。但方法与其他宗派略有不同,其主张:
善知识,菩提自性,本来清净,但用此心,直了成佛。
人人都有佛性,只要通过某种方式了解自己,就能达到“成佛”的状态。很多佛门中人以为只要每天打坐、读经、多积累功德,以为这些表面功夫就是佛教的全部,这是懒惰的表现,只靠这些,永远成不了佛。重要的是把握佛教希望传达给门人的思想。
维特根斯坦是一位二十世纪的哲学家,他认为之前哲学家研究的问题,如世界的本质、生命的意义、我们如何获取知识、我们应该做什么等问题,只有一部分是可以找到真理性的结论的,这部分就是自然科学领域的问题,是“可说”的;其他领域内的问题都“说不清楚”,也就是“不可说”,如果非要“胡说”,那么得出来的结果都是无意义的。
为了传达上述思想,他照例对哲学的那些经典问题进行了一番胡说。对于他的所有“可说”和“不可说”而“胡说”出来的东西,他有如下评价:
我的命题通过下述方式阐释:凡是理解我的人,当他借助这些命题,攀登上去并超越他们时,最后会认识到它们是无意义的。可以说,在爬上梯子之后,他必须把梯子丢掉。
他必须超越这些命题,然后才会正确地看世界。
这与“得意忘言”的意思基本一致。
《大唐西域记》是玄奘口述、其徒弟整理出来的著作,内容是其西行取经的游记,这类书本应采用平实的语言书写,但却采用当时流行的四六骈体文,摘录一段叙述“滥波国”的文字如下:
周千余里,北背雪山,三垂黑岭。国大都城周十余里。自数百年,王族绝嗣,豪杰力竞,无大君长,近始附属迦毕试国。宜粳稻,多甘蔗,林树虽众,果实乃少。气序渐温,微霜无雪。国俗丰乐,人尚歌咏,志性怯弱,情怀诡诈,更相欺诮,未有推先。体貌卑小,动止轻躁。多衣白氎,所服鲜饰。伽蓝十余所,僧徒寡少,并多习学大乘法教。天祠数十,异道甚多。
既不清晰,也难读,所以说《大唐西域记》是烂书,不过也不否认其具有重要价值。文以载道,一部书为了语言华丽、形式好看而采用这种写法,编得累、读起来更累,更会让人怀疑其正确性。
很多人会追随音乐、电影、综艺这些文艺作品而成为艺人的粉丝,进而无条件相信他们,进而在他们“塌房"时"墙倒众人推",这就是“舍本逐末"。
艺人的唯一价值在于他们的作品,李易峰参演的《老炮儿》我本人很喜欢,嫖娼事件丝毫不影响我对这部电影的喜欢。但是视频平台却因为这个事件,下架了这部作品。
而此事件前几天有他参演的中秋晚会,虽然之前做过李易峰的大张旗鼓的宣传,随后也删除了其参演内容。
推动删除的背后力量很明显。
从大人物出事后被从某油画上抹去,到后人完全不了解XX、XXX、XXX等建国后人物这种现象,艺人出事后作品被下架,就很符合他们的逻辑了,这种逻辑在于:“我们永远正确,所以由我们来领导完全合法,你们就偷着乐吧。"
在这里,艺人是“言”,作品是"实质",艺人重要吗?
为了住而买房是为了提高生活水准,对于一线城市的工薪阶层来说,如果买房需要借钱凑首付、背20+年房贷、每天累得像牛马,实非必要。因为这样大大降低了生活水准,违背了领导的“不忘初心”口号。